惜之今天不咕咕

我不是梦女。余鲤可代可磕。我≠余鲤。
可以当余鲤是类似于橙光或者乙游供你代入的壳子,也可以喜欢她。
很雷说余鲤是梦女的言论。

【原创】端良在侧

长篇。

不是沙雕文


第一章:北陵那个祸害


  “公主可曾听说过天蚕丝?面料滑如流水,像是月光泻在身上,锦绣琉璃坊百人赶制三月才得一匹,瑾便拿来给您瞧瞧。”


  “远山之巅常年被冰雪覆盖,几年方生长出一朵雪莲花,花期不长,虽无实用,但也美得很。”


  “这池中乃是西域进贡的锦鲤,都是上好的品种,娇贵惯了,父皇喜欢得紧,瑾幼时不懂事,讨来却不会养,死了好些条,瑾可是伤心了很久呢。”


  “若得公主垂爱,瑾愿意悉数相……”


  话音未落,一道鞭影忽从容瑾眼前闪过,满池水瞬间被搅得风起云涌。


  容瑾笑意略僵,不露声色地后退几步,双眼微微眯了眯。


  身边的北陵公主早就不见了身影,长鞭甩得虎虎生风,溅起鱼食水花无数,不一会儿,一条条金贵的鱼就翻起了漂亮的白肚皮。


  “清蒸呢还是红烧呢……”没注意到容瑾眼底一瞬即逝的狠戾,赵端良托着下巴自顾自地小声嘀咕。


  “……”容瑾微笑,一寸寸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板戒,掩在衣袍下的指骨捏得发白。


  赵端良转过脸,“你这笑容怪难看的。”


  “……无碍。”容瑾颔首,客客气气地同赵端良行了一个礼,“公主开心就好。”


  言罢,赵端良被恭恭敬敬地“请”出了贤王府。


  ……


  刚出府,难伺候的北陵公主又嚷嚷着要观赏大暝风光。


  赵端良气定神闲地坐轿子,一众宫女叫苦不迭地跟着她东走西逛。


  “大暝有三位适婚的皇子,个个文才武略。太子成熟稳重,贤王谦逊有礼,易王清雅脱俗,怎会一个也入不得公主的眼?”丫鬟清河眉头紧蹙,声音冷冰冰的,听着就让人不想搭理她。


  赵端良掀开半个帘子,东张西望地看风景,只当蚊子在嗡嗡。


  蚊子有些恼,一板一眼地教训她,嗡嗡的声音更大了,“和亲不是您一个人的事情,您胡搅蛮缠只不过是拖延些时日,待使臣回国之日,您还无法下定决心,奴婢便把您绑去送给摄政王,也算是任务完成了。”


  回想起那日大殿之上,年近四十的摄政王阴鸷的双眼,说话夹棍带棒,仿若毒蛇吐信般,赵端良莫名打了个哆嗦。


  “我才不要。”她嫌弃地撇嘴,“太老了,比我爹年龄都大。”


  一个随行的小宫女大着胆子走到窗边,仰头看着她道:“若公主对三位皇子都不感兴趣,不妨朝下头官员们看看,正一品的身份,也不会辱没了公主。”


  一个老男人不够,还要来几个让她挑?赵端良抖得更厉害了。


  “我的夫婿,那必然得是皇子,身份显赫,人中龙凤,你们就拿一些歪瓜裂枣的大臣糊弄我啊?”


  可人中龙凤的皇子们已经被您得罪完了啊!而且朝中大臣也不见得都是歪瓜裂枣,殿内大学士就很丰神俊朗、年轻有为啊!


  不过见这公主也不像是个能听进去话的性子,小宫女偷瞄她一眼,自讨没趣地退下去了。


  “公主误会了。”清河冷声打断她,“想来除了皇子,公主从来没有好好看过朝中官员送来的画像。奴婢早在暗中打听过,丞相家公子知书达理,太傅家公子学富五车,大暝俊逸的男子不在少数,也不算亏待了公主,请您尽早做决定才是。”


  “你怎么这么欺负人!”赵端良一急,气愤地跺了跺脚,“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,还不允许我多挑些时日,瞧仔细些?”


  越想越委屈,她临走前挑陪嫁丫鬟的时候,哭天喊地好说歹说不要清河,父皇却偏把这个最讨厌的指给她!


  “大暝适婚的皇子真的只有三位吗?”赵端良问。


  一个鬼机灵的宫女转了圈眼珠子回答她,“也不是,大暝不还有位六皇子吗?风姿绰约,容倾天下,可惜母亲是个妓子,他也不受宠,现在还在冷宫待着呢。”


  “不可。”清河忙低声道。


  赵端良来了兴趣,“风姿绰约,容倾天下?”


  “绝无虚言。”宫女言笑晏晏。


  赵端良眼睛亮了亮,兴致不由得更高了些,“你上来,你上来说!”


  宫女一进车轿,就凑到赵端良身边,将清河排挤到一边去,“六皇子名为容佻,母亲死的早,在宫中仿佛活死人一般,陛下不疼,连封号都至今未赐呢。”


  “据说在皇子十六岁那年,陛下寿宴,一曲惊鸿,总算被注意到,赏赐了许多珍宝和府邸……命不好,之后陛下便病来如山倒……”说到这里,宫女不由得唏嘘,“宠爱没了,府邸也被摄政王寻了错处收回,又搬进了冷宫。”


  “这么惨啊。”赵端良撇撇嘴,“同样都是皇子,怎么这人和其他三位差距那么大?”


  “可不是嘛。”顿了顿,宫女继续道,“奴婢曾远远地瞧过六皇子一眼,那风姿当真是普天上下只此一份,绝无仅有。”


  “不可。”清河捏着拳,声音更大了些。


  “姐姐何必着急?”宫女一笑,又转而低眉顺眼地对赵端良道,“奴婢瞧贤王殿下也对公主很好,京城的好东西变着法地给您送,一笑起来就温温柔柔,一双眼里似是含有情意万千呢。”


  容瑾。


  赵端良想了想,轻轻将下巴靠在手背上,“也是啊,我这么气人,他都没骂过我一句。”


  “也不可。”清河拉过她,在她耳边低声道,“那人太刻意。”


  催她嫁的也是她,背后说别人坏话的也是她,这女人怎么这么难伺候?


  置若罔闻,赵端良存心要和清河对着干,一锤定音道:“我先去看看六皇子啊,若不合我意,再嫁给贤王也不迟。”


  ……


  摊上个不靠谱的主子,清河心都快操碎了,来到大暝后夜以继日地替赵端良搜罗消息,准备工作做得充分十足,自然清楚传闻中的六皇子是个什么德行。


  六皇子容佻,虽是个男人,却和他的妓子母亲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,长着一张雌雄莫辨的脸,生性放荡,品行不端,行事作风很不检点。


  传闻他惑乱后宫,和年轻妃子勾勾搭搭,趁宣庆帝病重给自己老爹戴绿帽子。


  传闻他喜欢偷盗,被人抓住了又不舍得送进三法司,大人物更是主动拿出宝玉相赠,只求一亲芳泽。


  传闻他倾国倾城,艳惊天下,凡是见过他那张脸的人,不论男女都会为之心动……


  呃……


  大暝在北陵旁边虎视眈眈,她是想遵国主吩咐让两国尽早联姻保求和平,却也不希望赵端良所嫁非人。


  但对方显然不懂她的良苦用心。


  想阻止,奈何自己现在却不过只是个陪嫁丫鬟。赵端良犟得像头牛,当即命人调转马车往宫里头赶,心心念念想见六皇子一面,拦都拦不住。


  “……”清河望天,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,紧紧地跟在赵端良身后。


  这恐怕是皇宫里最破败的一处地方,寂静萧条的宫殿,与后宫相隔不远,却是天上地下的两个世界。


  廖廖的几个宫人面无表情地看守在门口,赵端良眼巴巴看着那摇摇欲坠的旧牌匾,担心它会不会突然掉下来砸人脑袋。


  “我要进去。”她扬起手中的鞭子。


  摄政王有命令,公主成婚前不论想去哪都不用加以阻拦。几个宫人对视一眼,不等赵端良威胁动作做完便让出一条道。


  “……”还挺识相。赵端良有些尴尬地收回扬在半空中的鞭子,讪讪摸了摸鼻尖。


  她穿着一身明艳的红裙,腰间缠绕着金铃铛,走起路来泠泠作响,里头七七八八的罪妃听音不约而同地跑出来,披头散发,宛若女鬼。


  会武的侍卫见此上前一步,抽刀护到她身前,反倒是赵端良被吓得连连后退。


  清河无奈扶额,赵端良面子挂不住,鞭子一甩就站到最前头去,色厉内茬道:“别过来啊,否则休怪我鞭下无……”


  却忽地听闻一声笑。


  朝声源处望去,台阶的角落处躺着个广袖长衫的男人,生得极漂亮。


  同样披头散发,皎皎白衣上沾了些灰,却丝毫不显狼狈,那转瞬即逝的笑容仿若昙花一现,便教人魂魄都被勾了去。


  “无……无……”


  赵端良呆呆地看着他,脑海中循环着那声低笑,诗句里秦淮河畔旁的靡靡之音大抵就是如此,慵懒倦怠,低俗又动听。


  她脸破天荒地红了红。


  “……无用武之地。”赵端良悄咪咪把鞭子藏到身后,眼角余光偷瞄着男人的方向,小声嘟囔道,“我……人家很温柔的,从来不打人。”


  清河:“……”


  赵端良打小在国主膝上被抱着长大,原本没有那么娇纵,愣是宠成了个不可一世的性子。上房梁掏鸟蛋,气得夫子吹胡子瞪眼。她嚣张跋扈,又娇气又任性,混世小魔头的名号无人不晓,却头一回,想要在一个人的面前,留下个好印象。


  她学着大家闺秀的模样,身姿款款、步履优雅地朝他走过去,落在男人眼底像一只神气的公鸡,他又忍不住笑起来。


  赵端良眼睛亮了亮,宫人纷纷神色古怪地去拦她,她却像中邪了般不顾一切地向前走,“你……你怎么躺在这里呀?”


 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,此刻说话竟有些结巴。


  “碍着你了?”男人弯了弯眉,笑意不进眼底。


  “没有没有!”赵端良慌忙摆手,脑子一片空白,“地上凉……你先……快起来……”


  他枕着胳膊,姿态闲雅,仿佛不是身处在破破烂烂的石板阶,而是锦被玉榻。


  于是她便当真想要给他锦被玉榻。


  赵端良犹豫了一会儿,竟伸手去拉他,“……你、你要不要来我府上睡?”


  清河脸色又难看了几分,低喝道:“公主!”


  “好啊。”出乎意料的是,男人握着她的手,很轻易地便被拉了起来。


  “带我出去吧。”整个人的重量瞬间压在了她身上,他将下巴顺势搁上她肩头,小动物似的亲昵地蹭啊蹭,“他们对我不好,没有吃的,被子还很潮。”


  赵端良有些恍惚。


  宫人鸦雀无声,只当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,一个个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。


  “荒唐!”清河眼眸微沉,瞪着那个勾引自家主子的小白脸,目光不善,“公主还未成婚,如今借住在别人府上,怎可随意留宿男子?”


  生怕她下一句会脱口而出嫁给这个一面之缘的男人,清河蹙眉扯了扯赵端良袖口。


  他掀了掀眼皮,眸光微微一动。


  毫不留情地推开了她。


  赵端良:“……?”


  肩上的力度一消失,赵端良莫名有些惆怅,一转眼却又看见他扒拉着柱子,朝屋檐上爬。


  赵端良挥开清河,在底下看得焦急,“你……你!哎呀别摔啦!”


  待他爬上去,赵端良才舒了一口气,仍是呆愣愣看着他,半晌,一只手抚上胸口,“你是容佻吗?”


  他有些意外,打了个哈欠,却不说话,安安静静地听着底下的宫人小声回复。


  素白的衣袍垂下来一角,容佻的神情带有几分薄凉,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,波光潋滟的双眼里,略一翻转便是惊心动魄的艳色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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