惜之今天不咕咕

我不是梦女。余鲤可代可磕。我≠余鲤。
可以当余鲤是类似于橙光或者乙游供你代入的壳子,也可以喜欢她。
很雷说余鲤是梦女的言论。

【法尔科内乙女】一段往事

·刘夫人约的稿子。

·5k5。


  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,安伯靠在窗台抽烟。


  她是天生的烟雾美人,微偏着头,额角与冰凉的玻璃相抵,侧脸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疏离感与隔阂。


  比烟斗更好看的是她的手指,眉眼间凄艳的阴郁美感让人联想起诗中的紫罗兰。


  后背被人轻轻地触了触。


  “你眼睛真漂亮。”她回眸,对上一个温温软软的女孩子。


  有着哥谭人罕见的乖巧,佩奇带着点怯意地凝望着安伯一黑一紫的异色虹膜,语气里的赞叹太过明显,几乎不遗余力地让她回想起封存在记忆里的一个人。


  她靠在名贵的法国车旁吸烟,阖唇轻吻间飘出的烟气将后视镜氤氲上一层模糊的云雾,正眯眼享受难得的惬意,忽地感觉后肩被拍了拍。她侧过脸,对上来人的眼眸。


  他眼底的惊艳被她看得分明,她歪了歪头,顽童般恶趣味地靠近他。


  轻吹慢吐,向他呼出一口烟圈。


  然后她看不清他的脸了。


  她心脏开始抽痛,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无力的眩晕,几乎快让她跌倒。


  恍惚间感觉到手腕被人轻轻拉住。“教我抽烟吧,安伯。”她摇晃着她。


  好烦。


  她看起来像是会哄孩子的模样吗?


  安伯眯起眼睛,正欲往回抽,腕上的温度却骤然消失,一个面色恬静的金发女人将姑娘拉走到一旁,“别忘了说正事,佩奇。”


  “杰罗姆和企鹅的两帮势力打起来了。”安娜礼貌地将帽子摘下置于胸前,“但显而易见,我们劝不住。”


  佩奇咬唇,语气颇有些欲哭无泪,“恐怕只有你能去管管杰罗姆那小兔崽子啦,安伯,我怀疑如果我接近他,我会在三米内被炸成碎片。”


  安伯好笑似的勾起唇角,“我有这么大面子?”


  “你有。”


  “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?”


  两人在这件事上达成了难得的一致。


  安伯轻轻叹了口气,将未熄灭的细长烟袋随意地放在窗台上,站起身,向外走。


  出乎意料的是两个人并没有跟上来。


  “你们不打算去现场?”


  又是一阵整齐的摇头。安伯行走的脚步微顿,“为什么?”


  “或许是觉得企鹅和杰罗姆对于我们而言没多大关系了,平行时空的爱人真的还是你的爱人吗?”安娜垂下眼,罕见地带了点伤悲的缅怀情绪,“总而言之,我不愿意再攻略那所谓的哥谭之王第二次了。”


  佩奇撇了撇嘴,意有所指地瞄了眼安伯,“我倒是很想追求这个世界的杰罗姆,但显然他心有所属。”


  “所以你们并不是上门求助来的?”安伯微微蹙起眉。


  “不是。”安娜打了个哈欠,“我们只是好心地过来提醒你一下而已。”


  “实则我并不喜欢主动管闲事,如果你们都没兴趣那我就更没有了。”安伯瞥了一眼局促不安的佩奇,“随意坐吧,我去沏茶。”


  “维斯帕——”安娜挑眉提出要求,话音未落就被打断。


  “不可以,”安伯眯眼笑,“我们这里有个不能饮酒的孩子。”


  安娜不善的目光随之而来,佩奇讪讪摸了摸自己的鼻尖,“嗯?我吗?其实我过了法定饮酒年龄的。”


  她的话好似被风吹散,小小声地回荡在安静的房间中。


  “烟味太呛了。”


  安娜翻了个白眼,起身去开窗,她走到安伯刚刚待过的位置。


  连绵阴雨未停,甚至有愈下愈大的趋势,冷空气挨到窗户凝结成浅白的水汽。新的雾气腾升上来,将原本用手指划出的笔迹覆盖住。安娜本漫不经心地去看,但在看清那个名字后一时间竟怔愣在原地。


  卡麦·法尔科内。



1.

  二十五岁的安伯因闯祸初遇卡麦·法尔科内。


  彼时年轻的王威严地坐在高背椅上,位高权重,神情冷漠。


  他平静地观望着她被手下拽着头发,像拖一只提线木偶一样狼狈地拽到他面前,她不挣扎,发丝却依旧被扯落了不少。可她仿佛丧失了呻吟呼痛的能力,或者溢出一两声尖叫。她垂着头,骨架纤弱。呃,看起来不超过十五岁。


  很奇怪的女孩。


  “我听说过你,安伯·罗杰斯,职业型赏金猎人。”


  “码头是你炸的吗?”他不显生色地站起身,一直走到她身前,弯下腰,目光无害而平和,“为什么要炸我管辖的区域?我可以认为,这是对我的一种挑衅吗?”


  她不说话。他继续追问:“或者宣战,谁派你来的?”


  他声音有点冷,即使刻意放轻、语气软得接近于诱哄,也犹如太平洋冰川上未消融的积雪。而且问题太多。她一个也懒得回答。


  “说话,”他轻声唤她的名字,比情人间耳鬓厮磨的呢喃更致命的柔和,“安伯·罗杰斯?”


  安伯深呼吸一口气,不再垂着头了。


  她仰起脸,眉头紧蹙,他注意到她嘴唇上的齿痕血肉模糊。原来她不是不会痛哪。但是没有嗫嚅,没有啜泣,她咽下一口血水,无畏无惧地直视着他。


  “卡麦·法尔科内。”


  尾音上扬,尽显不屑。


  他等待了半天,没有他所期待的下文了。她的笑容犹如锋芒毕露的刀刃倨傲又晃眼。他忽地想踹她,将她的风骨践踏在脚底,即使缺乏绅士风度也一定要踩到她面上。


  于是他笑起来。


  “小坏种。”


  下一秒他变了脸色,“把她押到海边的仓库里,手指剁下来喂鱼。”



2.

  时间回溯到三十年前卡麦·法尔科内执掌大权的时候,青年风华正茂,他还未完全学会喜怒不形于色,却已将蛊惑人心融会贯通。


  安伯在仓库里被两个人面兽心的男人逼退到角落。她生得稚幼,精致漂亮,外表像极了柔弱无力的菟丝花。文文静静地站立在地面上,整个人就是待折下的样子。他们本该割下她的手指,此刻却在撕扯她的衣襟。


  安伯的处境很糟糕,但是害怕无用。她在后退的过程中被某种金属绊倒。其中一个人扑了上去,她凭借着身体灵敏的反应度向右避,闪躲间隙拾起地上的半截钢管,顺手将尖锐的一头插进对方的嘴里。


  另一个人见势举枪,在扣动保险栓时就被早已觉察的安伯踢落到一旁,接着他被拽住领子,翻转间和安伯换了个位置。他的半个身子探出窗外,底下是波涛汹涌的海潮,他无可避免地尖叫起来,下一秒尖锐的钢管就贯穿了他的口腔。


  安伯趴在窗边喘着气,夜风汹涌,她头发被吹得烈烈颤抖。


  直到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


  “让他们永远保持惊叹的口型。”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,“很奇思妙想。”


  皮鞋优雅地踏过地面,一声接一声,犹如恶鬼的催命铃。


  安伯转头,对上法尔科内似笑非笑的脸。


  “你今年多大了?”


  她已经退无可退了,眯眼注视着他,拒绝回答。他讨厌她不说话的样子。但他面上没有表露出来,笑意反而更深了些,“十五岁吧?略带稚气且青春飞扬的年纪。”


  她深呼吸,在他从容的目光注视下闪电般捡起地上的枪支,不偏不倚地指着他。


  “准备好死在这里了吗?”她学着他的腔调漫不经心地问道。


  他摇摇头。


  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就叫安伯神经紧绷,她做过最愚蠢的其中一件事就是轻视了法尔科内,事实证明她的第六感没有出错。


  “但你还是棋差一招。”法尔科内微笑着拍了拍手,安伯身后的窗户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,遮光的材质。仓库里霎时间漆黑一片,她紧握着枪,手心细细密密地沁了汗。安伯警惕地环顾四周,不想暴露此刻的无助。


  更多的脚步声传来。慌乱中安伯朝黑暗中开了一枪。紧接着,伴随沉闷的倒地声她被踹到地上,几个人将她肩膀死死地按住。即使心理素质再高也无法在局面形式对她完全不利的时刻保持冷静,安伯的身体细微颤抖。


  仅止于此,法尔科内缓缓走到她身前,仍是居高临下的俯瞰。


  他本想踩她的脸,但在她罕见的茫然目光中软下心来,蹲下身,改为用手慢慢抚摸她的颧骨。


  “为我工作吧,安伯。”



3.

  安伯惜命。


  在经过身体病变的无力后她比所有人更热爱生活,珍惜来之不易的生命,于是在法尔科内半是商量半是威胁的话中答应了他的聘请。


  面对这个半路杀出来就稳居法尔科内第二的小姑娘,轻而易举地得到了许多人趋之若鹜的位置,底下倒真没多少人服她的。有时候安伯会怀疑法尔科内是在报复她的无礼,有地位没实权,把她置于一个尴尬的境地。她在风口浪尖上招无数人嫉妒眼红,过去的雇主愤恨于她的背叛,行为处处受限,且腹背受敌。


  明枪暗箭,她含笑一一化解。


  “我果真没有看错人。”有一天法尔科内带安伯去参观地皮时有些赞赏地望着她,下一秒某处传来巨大的爆破声,安伯拉起他的手跟着路人一起惊惶逃窜。


  “拜你所赐,这已经是这个月我经历的第四次刺杀了。”安伯轻车熟路地躲到了一辆货车后面,恼火地看着他云淡风轻的微笑。


  “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他故意问。


  对方的目标显然是法尔科内旁边的十五岁女孩,这归功于他将她暴露在众矢之的。他并不意外,甚至面上没有一丝愧疚不安。安伯越看越觉得这个罪魁祸首面目可憎,忽地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肩,双眼不避不闪地瞪着他。


  砰——


  一声枪响,她身体软软地倒了下来。


  血液在她的胸口出晕染了一大块,安伯僵硬着脑袋无力去瞧。


  似乎落入了一个怀抱里。


  她想他一定误会了什么,她迷离的视线所置之处是法尔科内放大的脸,他的神情很复杂,愣怔、恐慌、不可置信。但她的本意并不是帮他挡枪,她只想劈头盖脸地把他骂一顿。


  可是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。安伯闭上眼,沉沉地昏迷过去。



4.

  安伯死了。


  法尔科内为她举办了隆重的葬礼,他的生命中从未出现过为他挡枪的人,安伯是第一个。她的死状凄惨,他请了最贵的入殓师为她化妆,使她看上去就好像睡着了一样。他折了一支白玫瑰别在她耳后,她的脸被衬得更惨白。


  他想了想,又把玫瑰拿下来,放到她胸前。


  合棺时,他状似无意地瞥了她最后一眼,忽然觉得有些怅然若失。



5.

  仅仅过了几天,安伯的墓被掘了。


  葬礼全程有法尔科内的参与,这仿佛是对他的一种挑衅。他感到愤怒,无与伦比的。为此他耗费人力财力,掘地三尺也想将她的尸体找回来,可惜徒劳无果。


  没想到她却又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。


  两年的时光无法令她遗忘生前的仇恨,她找到他,想恶狠狠地报复回去,却得到了一个拥抱。


  “你回来了……”青年的身体细微颤抖,他的声音不再平静了,不再带有恶意,不再淡漠得高不可攀。他拥着她,仿佛她是一块丢失已久的珍宝,安伯有些不明所以。


  就在这个时候,她的心脏开始抽痛了。


  这种疼痛是久违的,鲜为人知的,疼得她浑身都在打颤。她在痛苦之余竟又有些窃喜——她再次体会到活着的感觉。


  姑且理解为朋友的拥抱吧。她想。



6.

  法尔科内再次聘请了安伯为他工作,这次她得到了重用。他替她挡下了一系列危机,将她保护在锋利的羽翼下。后来他得知安伯在死后尸体被运往印第安山接受了改造。她死而复生,拥有了精神控制能力,代价是丧失了感情。


  他的手下无数次告诫他当心她,她是个缺乏情感的怪人,他最开始不信,却在安伯进出对手的赌场时沉默了。


  “把她请过来吧。”他迟疑地说道。


  他请她喝酒。


  几年时光波澜不惊的过去,唯有她容颜一成不变。法尔科内意识到她绝对并非十五岁,于是将一杯度数极高的白兰地推至她面前。


  安伯歪了歪头。


  他说:“这酒不烈,你可以喝的。”


  法尔科内骗人。


  她没有丝毫迟疑地仰面灌下,一杯下肚就晕晕乎乎,眼前的男人也出现了三层晃影,安伯忽地有几分恼怒。


  “第一个问题,当初雇佣你炸我码头的人是谁?”


  酒精上头,他声音显得有些虚无缥缈。她感觉她受到了欺骗,嘴巴却不受控制地回答他:“弗兰基。”


  安伯意识到自己被下了药。经过改造后,她身体能免疫精神控制能力,但在药物面前一切却是徒劳。


  “我早该猜到是他的。”法尔科内喃喃。


  他避开她控诉般的视线,转而提出第二个疑问:“为什么要进马罗尼的赌场?”


  “前些天他以菲什的夜店做威胁,低价收购了你的地皮,我想替你报复回来。”


  他一怔,这个答案使他错愕。她的瞳孔迷离间带着哀伤。


  “你有没有想过背叛我?”


  “从未。”


  他沉默又沉默,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再继续追问下去。


  法尔科内唇角不露声色地扯了扯。


  “最后一个问题——”


  安伯的意识彻底遁入黑暗,再听不清他任何话。



7.

  安伯清醒后,法尔科内和她道歉。


  她递了一份辞呈,他看也不看地撕碎了。安伯嘲讽似的笑了笑,“你不乐意信任我,我也不乐意在你手下待,一拍两散不是更好?”


  他有些哑然,伸出手想去拉她,她冷笑着挥开,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。


  法尔科内忘记了追上去。


  恍惚感觉到自己好像被安伯控制了,五分钟内不能自由行动。


  精神控制状态解除后,他像个无措的孩子似的四处找她,她似乎是真的生气了,存心和他躲猫猫,一直到晚上他才在新买的法国车旁看见她。


  她眯着眼,神情有些惬意。也许是失去情感能力的缘故,她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,地下散落着许多烟蒂,那副样子看起来倒像是她在等他。


  他走上去,拍了拍她的肩。


  她转头的弧度像是舞蹈家般带有某种韵味,让他一时间手举在半空,忘记了该说什么。


  安伯故意向他吹了个烟圈,脸庞稚嫩,像是小鲤鱼吐泡泡。


  “你把我当什么?”她问道。


  “朋友。”


  “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朋友吗?”安伯反而笑了,在一片朦胧的白烟中显得如梦如幻。


  法尔科内鼻子不自觉耸了耸,低焦油,他没有被呛到,却看不清她的脸了。这种感觉很奇怪。他不生气,也并未感到自己被冒犯,只是唯独看不清她的脸。烟雾缭绕,他在一瞬间产生了一种被邀请的错觉,仿佛得到了恶魔的钟情。


  他忽然觉得有些沉不住气。



8.

  “那后来呢?”


  佩奇正托着腮听得如痴如醉,故事却戛然而止。


  “我原谅他了,我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,不论后来经历了什么,他都没有再怀疑过我,我很满意于这种状态,直到他死去。”


  安伯举止优雅地又沏了杯茶,捏着白瓷杯的指尖细腻白皙,“那是一个平静的午后,还有半个钟头我就要赴约他的下午茶,我打理好了家里的一切。那天好像穿了件过膝长裙,忘记正在哼什么曲子了,花瓶和玫瑰都是他送的,我只需要找个合适的窗台放上去。”


  她顿了顿,“就在这个时候,听见了他的死讯。”


  “……”佩奇沉默了,她共情能力向来很强,故事走向对她来说有些过分残忍。


  “三十二年前我默许他牵起过我的手,过路行人误会我们是兄妹;二十二年前我陪他替故去的母亲买康乃馨,花店老板以为我们是父女;十二年前他西装革履,笑话我年近半百还穿小女生的碎花裙,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是爷孙。”


  “难道两人间般不般配还要在乎世俗的眼光吗?”安娜不赞同地蹙了蹙眉。


  “外人的眼光的一方面,另一方面是,我和他实在不合适。”安伯低笑着摇了摇头,“我们太过于熟悉彼此,好的坏的,甚至是阴暗面,不会有人比我更适合做他的朋友,一想到要超出这层关系就让我觉得别扭。”


  “那、那……”


  “什么?”


  “那你有没有一点喜欢他呀?”


  佩奇还带着一点小女孩的童真,满怀期待地望着她。


  毫无缘由,安伯心脏又是一阵刺痛,面上却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。


  “这是个秘密。”她说道,“以后再慢慢讲给你听。”



9.

  “最后一个问题——”


  他看着昏迷过去的少女仿若不经意般喃喃。


  “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呢?”


  【end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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